花灯艺术始于实用灯具,兴于汉代,盛于唐代灯会。这漫长的历史演讲过程,宽广的横向传播,宫廷花灯与民间花灯变相辉映、齐驱并进,构成了蔚为壮观的传统。由于历史的原因,由于灯彩艺人和各行各业的花灯制作者不同的生活阅历、不同文化层次以及不同的知识结构,形成了花灯的不同体系、不同流派。今日的花灯艺术品种繁多,浩如烟海,然而只要我们按照宫廷和民间两股源流进行研究,就可以大体上分解出四大体系:即宫廷特艺花灯、民间花灯、艺匠花灯、现代花灯。这四大体系,是中国花灯艺术的四大流派。
1.宫廷特艺派
劳动人民创造了灯——灯具,也创造了宫廷花灯。清代宫灯的制作都由皇宫内务府造办处统一管理,需要时把工匠召进皇城。现在故宫中的养心殿、坤宁宫、长春宫及颐和园等都挂着许多那时的制品。这些制品,在一定程度上表现了宫廷特艺派花灯的基本特征。宫廷特艺花灯的代表作——宫灯,长期为宫廷所用,它除了实用的功能外,还要配上精细复杂的装饰,以显示帝王的高贵和奢华。这是宫灯在历史上的使用场合、工艺技术条件、奢华享乐的审美趣味决定的。正统的宫灯造型程式化,多是八角、六角、或四角形的,各面画屏图案内容,大部分是“吉祥如意”、“龙凤呈祥”、“福寿延年”等,具有浓厚的宫廷色彩。宫灯的用料十分讲究,大多是红木、紫檀木、梨花木、楠木等贵重木材,或者饰以昂贵的金银。制作上要求技艺全面,雕、镂、刻、画缺一不可。由于以上造型、用料、绘画内容和制作技巧上的特点,使宫廷花灯形成了庄重典雅雍容华贵的艺术特色。宫灯是起源最早的灯的装饰艺术,是花灯艺术之母。由于历史和社会的原因,统治阶级掠夺、占有劳动人民美的创造,使花灯艺术为他们所享受,形成了上层社会的一套宫廷花灯。而劳动人民在被奴役、被剥削的情况下,仍然尽可能地创造自己生活的美,所以宫廷花灯仍然体现了我们民族的情感和气质。宫廷花灯在历史的变革中,仍然在不断的变化、发展。现在制作的六方宫灯同明清遗留的产品,虽然外形结构变化不大,但工艺水平已有很大提高。在雕刻上,过去的龙头、花芽呆板粗拙,而现在则雕刻细腻、富有生气。在画屏的图画上,过去由于为皇帝等少数统治者服务,内容贫乏单调,而现在,艺人们运用中国画写意和工笔两种技法,绘上了青山绿水、花鸟虫鱼、亭台楼阁,图案非常丰富。现在宫灯的造型也在不断改进、变化。由单一的六方形演变为盘折形、斗形、心形、葫芦形、钟形、花篮形等,它既保持了宫灯的艺术特色,又别致新颖。另外,宫灯骨架除了烫蜡之外,还增刷了漆皮,使之亮度增加,而不久褪色。近几年用塑料或有机玻璃制作的宫灯更是典雅、华贵。新材料、新工艺、新的宫灯生产早已由朝廷造办处解放出来,遍布全国各地,如北京宫纱灯、上海宫灯、嘉兴宫灯、洛阳宫灯、广州红木雕花宫灯、四川安县木雕宫灯、黑龙江通河宫灯、哈尔滨宫灯等等。在宫廷特艺派花灯艺术中,近代颇有成就的是北京老艺人韩子兴。他十一岁开始学习木雕,出师后给皇宫里修宫灯,后来从事宫灯制作。辛亥革命后,宫灯大量出口,韩子兴根据皇宫中花灯的式样不断改革创新,当时他最杰出的作品是“球灯”。这种灯是由若干块不同的球面组成的,需要有娴熟的技术才能胜任。韩子兴能对此运用自如,因此享有“球灯韩”的美誉。解放后,韩子兴对技术刻苦钻研,更加精益求精。他在制作球灯的基础上,又创作了精巧美观的鸡心灯。这种灯由若干弯曲的弧形和互相对称的木片组成,造型象个倒垂的鸡心,制作难度很大,要求尺寸非常精确,否则便装配不严。此后,韩子兴又设计了钟形灯及多种造型优美的台灯、壁灯等。他的作品设计巧妙、作工精细,是宫灯艺术的宝贵财富。
2民间派
民间花灯,从历史上看,它是相对于宫廷花灯和艺匠花灯而言的,在现代,则是相对于现代新式花灯而言的。这种区分并非主观规定,而是根据花灯的制作者,花灯的流派特点所判别的。民间派花灯有哪些特点呢?①民间花灯的制作者,多数是农民,一般地说,在艺术上没经过专门的训练。创作都带有业余的性质。他们按照自己对生活的直观感受和审美习惯,无拘无束地表达理想和愿望。他们扎出的花灯,无论是造型、用料、色彩的配置和制作风格都带有浓厚的乡土气息。②民间花灯大都是结合婚嫁喜事和传统节令制作的,主题以歌颂生活为主,在形式上表现了强烈的装饰性。③民间花灯一般都是扎纸糊,或者就地取材,利旧利废。在制作技艺上虽然并不纯熟,但粗放有力,不矫揉造作。④民间花灯在样式和风格上有明显的地域性和传统性。因为区域经济、文化、风俗的制约,产生了一定地域内的共同的审美意识和审美情趣。同时,群众在制作花灯的时候,往往互相观摩、磋商、借鉴,而在历史上,又有祖传、世袭的因素。座椅每个地区的民间花灯,实际上是一种带有群众性的集体创作中发挥,又充实和丰富了集体创作。⑤有些民间花灯,成为农民的副业和手工艺人的专业,但其作品仍带有上述的特点。他们的产品虽然作为商品形态出现,但并没有形成工厂生产。每逢年节到来,灯市上那些纸扎、竹骨,配以彩绘、剪纸的九莲灯、花篮灯、花纹灯、猴爬杆、走马灯、火葫芦、四明灯,以及各种动物花灯等,依然保持着生动质朴、火红向亮、雍容大度的气质,具有独特的艺术技巧和健康诱人的艺术魅力。
3 艺匠派
元宵佳节离不开灯,婚寿喜庆也要灯,于是出现了买卖花灯的生意,艺匠花灯也就应运而生。因为花灯的审美趣味受到了商品生产、市场价值的制约,使得花灯艺术又从上述灯品中分离出来。有的表现了浓厚的民间特点,有的则不过是一种技艺的“加工”。民间工匠有一句谚语叫做“七分主人三分匠”。意思是说制作的产品要投其所好。当然,这里也有积极方面,民间艺人们为了提高花灯的商品价值和竞争能力,他们不断改进创新,提高灯品质量。从这点说,灯市活动发展了花灯艺术。另外,在新旧朝代更替期间宫廷花灯艺人流落民间,靠手工艺与灯市活动。这样一来,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艺匠花灯的艺术风格。它既有宫廷花灯的古雅、庄重、华贵和讲究精雕细刻的特征,又有民间艺术生动活泼、装饰性强和生活气息浓郁的特点。 江南花灯,就具有艺匠花灯的特色。上海灯王何克明创造的立体动物灯,广东佛山灯式老艺人邓威设计制作的大型灯式佛山秋色牌楼灯,传统色彩浓烈,既有精雕细刻的宫廷风格,又具有生动活泼的民间情趣,使传统的花灯艺术更美更完善。近年来,由于广大专业美术工作者、科技人员、工人、城镇居民踊跃参加灯会活动,他们充分发挥现代工艺、现代科学技术的优势,在继承传统花灯的基础上,创造出了崭新的现代花灯。属于这种体系的花灯我们把它叫做现代派花灯。现代花灯的主要特点是注重花灯艺术与现代科学的结合,重视新材料、新工艺的运用,造型简洁、明快、精致、清新,具有鲜明的时代性、科学性、民族性。1986年北京海淀区元宵灯会,利用“科学城”的现古代典礼时的主要乐器——七色编钟,编钟采用了现代声学的频率分析原理,随着优美的立体声音乐,代表不同频率的七色编钟放射出异彩 。心理研究所的心理测试灯,用独特的画面测试每个人的心理,人们心理不同,看图像的侧重点不同。同是一幅画,有人可以看成是一个大鼻子的老太婆的形象,有的一眼则看到画面上可爱的儿童。电子研究所将光导纤维引入花灯艺术中;北京航空学院的热气灯,融合了飞机制作和花灯制作的技艺,一次可载八人在空中飞行;海淀工业公司的十米大龙灯配有激光表演;北京林业大学的喷泉灯运用了声控技术。另外有定点发射通讯卫星灯、蜜蜂六号热气艇灯、电子荷花灯……一盏盏灯,爱夜幕中闪烁着,像是一个个橱窗,不仅展示了我国最新的科技成果,同时也给人们普及着各种科技知识。 这些应用现代科技原理制造的花灯,本身就具有简练、精确、科学的时代特征,所以现代花灯设计制作的用材、造型、结构、装饰,出现简洁化、精确性、科学化等倾向就不是偶然的了。例如对纸张、玻璃、金属、塑料等加工烫金、镀层、涂料、喷砂消光、凹凸模压、复合处理等各种表面处理,扬长避短,充分发挥工艺手段,使花灯设计制作更加生辉。这是现代派花灯的一种新颖手法。